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叮當兄和叮當弟的故事

2025-11-01 22:14:25 [體育] 来源:更進一步網
 

  他們站在一棵樹下,相互用一隻胳膊摟著對方的脖子。愛麗絲一會兒就搞清楚誰是誰了。因為他們一個的衣領上繡著個“兄”字,另一個衣領上繡著個“弟”字。“我想他們衣領前麵一定都繡著“叮當”的字樣。”她對自己說。

  他們那麽安靜地站著,使得她險些忘了他們是活人了。當她正要轉到前麵去看一看他們衣領上是不是有“叮當”的字樣時,那個有著“兄”字的小胖子突然之間之間之間說話了,把她嚇了一跳。

  “如果你以為我們是蠟做的人像,那你就應該先付錢,”他說,“你知道,蠟像不是做來給人白看的。嘿!不是的!”

  “反過來說,”那個有著“弟”字的小胖子說,“如果你認為我們是活的,你就應該說話。”

  “啊,我很抱歉,”這是愛麗絲眼下能說出來的唯一的一句話了。因為她腦海裏響徹了那首古老的兒歌,像是鍾在那裏嘀答、嘀答似的,她忍不住唱出了聲來:

  “叮當弟和叮當兄,
  說著說著打開了架。
  為的是叮當兄的新撥浪鼓
  被叮當弟弄壞啦!


  “一隻毛色勝過瀝青的烏鴉(crow),
  從天飛下,
  這兩位英雄嚇得,
  完全忘掉了打架。”


  “我知道你在想什麽,”叮當兄說,“但是那不是真的,嘿,不是的。”

  “正相反,”叮當弟接著說,“如果那是真的,那就可能是真的;如果那曾經是真的,它就是真的過;但是既然現在它不是真的,那麽現在它就是假的。這是邏輯。”

  “我想知道怎樣走出樹林(wood)去,”愛麗絲很有禮貌地說,“現在天已經很黑了。你們能通知我嗎?勞駕啦。”

  但是這兩個小胖子隻是微笑地相互對視著,禁不住地嘻嘻笑……

  看起來,他們那麽像一對小學生,愛麗絲忍不住像老師那樣指著叮當兄說,“你先說。”

  “噶,不,”叮當兄簡短地叫道,然後叭嗒一聲今巴嘴閉緊了。

  “那麽你來說,”愛麗絲又指著叮當弟說。她知道他一定會嚷一句“正相反。”果然,他那麽嚷開了。

  “你開始就錯了!”叮當兄說,“訪問人家時,應該先問‘你好嗎?’而且握手的!”說到這裏,這兩兄弟相互摟抱了一下,然後,他們把空著的手伸出來,預備握手。

  愛麗絲不知道該同誰先握手才好,怕另一個會不高興。之後她想出了一個最好的辦法,同時握住他們兩人的手,接著,他們就轉著圈跳起舞來了。愛麗絲之後回憶起來說,這在事先看起來像是挺自然的,而且她聽到音樂時也不感到驚奇。那音樂像是是從他們頭頂上的樹間收回來的,是樹枝擦著樹枝收回聲來的,就像琴弓和提琴那樣磨擦。

  “那可真有趣呀(愛麗絲之後給她姐姐講這個故事時這樣說),我發覺自己正在唱‘我們圍著桑樹叢跳舞’。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開起頭來的,我覺得像是自己已經唱了?好久好久啦。”

  另外兩個跳舞的人都很胖,很快就喘不過氣來了。“一支舞跳四圈足夠了。”叮當兄喘著說。於是他們馬上就停下來,像開始時一樣的突然之間之間之間,而音樂也就同時休止了。

  然後,他們放開愛麗絲的手,有那麽一兩分鍾就這樣站著盯著她,愛麗絲覺得怪尷尬的,她不知道該怎樣同剛才一路跳舞的人開口。“現在再問‘你好嗎’已經不符合了,”她對自己說,“我們已經在一塊呆了好久了。”

  “你們不累吧?”最終她這樣說。

  “啊,不。謝謝你的體貼。”叮當兄說。

  “非常感激,”叮當弟說,“你喜歡詩嗎?”

  “喜歡,有的詩……寫得……很好,”愛麗絲遲疑地說,“你可以通知我怎麽走出樹林去嗎?”

  “我該給她背哪一首呢?”叮當弟的大眼睛嚴厲地瞧著叮當兄問,一點也不理會愛麗絲的問題。

  “《海象(walrus)和木匠》是最長的一首了。”叮當兄回答說。並親熱地把弟弟摟抱了一下。

  叮當弟馬上開始了:

  “太陽照耀著……”

  這時,愛麗絲大膽打斷了他,盡量有禮貌地說:“要是它很長,能否請你先通知我該怎麽走……”

  叮當弟隻是溫順地微笑著,接著又開始背了,


  “太陽照耀著陸地,
  收回了它的一切光芒。
  它照耀得這樣好,
  粼粼碧波蕩漾。
  說來真新鮮,
  這又正是夜半時光。



  “月亮生氣地繃著臉兒,
  她認為這事兒太陽不該管,
  他已經照了一個白天,
  不該在晚上來搗亂。
  她說:‘他太無禮啦,
  這時候還來鬧著玩。’



  “大浪潮得不能再濕潮,
  沙灘幹得不能再幹燥。
  天空上沒有一朵雲彩,
  因此你一點雲彩也見不到。
  沒有鳥飛過你的頭頂,
  因此天空上根本沒有鳥。



  “海象和木匠,
  手拉手地走在海邊。
  他們看見那麽多沙子,
  不由得淚流滿麵。
  他們說:‘能把它們掃掉,
  那可真妙!’



  “海象說:‘七個侍女拿七個掃把,
  掃上半年的時光,
  你想想看,
  她們能否把沙子掃光?’
  ‘我嫌疑。’木匠回答說,
  一滴熱淚流出他的眼眶。



  “海象懇求地說:‘哎,牡蠣(oyster)們,
  同我們一路散步走!
  讓咱們沿著海灘,
  快樂地談談、走走,
  我們兩人隻有四隻手,
  隻能拉著你們四個走。’



  “老牡蠣看著他,
  一言不發;
  搖搖重重的的頭,
  默默地把眼眨巴,
  它想說:‘牡蠣不能離開這個家。’



  “四隻小牡蠣趕忙趕來,
  一心想接受款待。
  它們穿著漂漂亮亮的鞋,
  衣裳嶄新,臉蛋皎白。
  說來可真怪,
  個個沒腳,有鞋穿不來。



  “另外四隻跟在它們背麵,
  接著又來了一雙。
  哩哩啦啦,越來越多,
  最之後了一大幫。
  它們跳過泛起白沫的海浪,
  一齊來到了海岸上。



  “海象和木匠,
  一口氣走了一英裏多。
  之後他們就在低低的岩石上坐。
  小牡蠣站在他們麵前,
  等候著排成一路。



  “‘到時候了,’海象說,
  ‘咱們來東拉西扯。
  談談密封蠟、靴子和船舶;
  另有天子和白菜。
  談談海水為什麽滾熱,
  談談小豬(porket)有沒有翅膀。’



  “牡蠣們叫道:‘稍等一會兒,
  等一會兒再把談話持續,
  我們全都很胖,
  有的已經累得喘不過氣!’
  木匠說:‘不用著急,’
  小牡蠣對他十分感激。



  “‘現在,’海象說道,
  ‘我們需要有塊而包,
  另外,最好再來點
  香醋和胡椒。
  要是你們已經預備好,
  我倆就要吃個飽。’



  “‘但是別吃我們!’牡蠣們叫道,
  它們嚇得顏色變藍了。
  ‘你們剛才對我們那麽好,
  現在來這一手真糟糕。’
  ‘咱們瀏覽景色吧’海象說,
  ‘瞧,夜色多麽美妙。’



  “‘多謝你們跟我們來了,
  你們的味道又是那麽好。’
  木匠隻是簡樸地說:
  ‘給咱們再切一片麵包,
  我希望你別裝聾,
  我已經說了兩遭。’



  “‘真丟人嗬,’海象說,
  ‘咱們帶它們走了這麽遠,
  還讓它們跑得這樣疲倦,
  然而又把它們誑騙!
  木匠什麽也不講,
  隻說:‘奶油塗得嫌厚了點!’



  “海象說:‘我為你們哭泣?
  你們真是可憐。’
  他不停地抽泣,
  淚珠兒淌了滿臉。
  他掏出一塊手帕,
  掩住了自己的淚眼。



  “木匠說:‘噢,牡蠣們,
  你們興奮地遛躂了遛躂,
  現在該回家了吧?’
  但是沒有回答,
  這沒有什麽新鮮,因為——
  他們已經把牡蠣吃光啦。”



  “我依然喜歡海象一些,”愛麗絲說,“因為,你瞧,他們到底另有點為那些可憐的牡蠣感到悲傷。”

  “正相反,他吃得比木匠還多,”叮當弟說,“你瞧,他把手帕放到麵前,為的是叫木匠數不清他吃了多少。”

  “真卑鄙!”愛麗絲憤怒地說,“那麽說我依然喜歡木匠一點,如果他吃得比海象少。”

  “但是他吃得再也吃不下了。”叮當兄說。

  這倒是個難題。愛麗絲想了一會說:“哼,他們兩個都是可惡的東西……”說到這裏她驚慌地停住了,因為她聽到旁邊的樹林子裏有什麽聲音,就像火車頭在呼哧。但是她怕是什麽野獸。“那裏有獅子(lion)老虎(tiger)嗎?”她畏懼地問。

  “那是紅棋國王在打鼾,”叮當弟說。

  “走,咱們瞧瞧去,”那兩兄弟叫道。他們一人拉著愛麗絲的一隻手,一向來到了紅王酣睡的地方。

  “他不是挺悅目嗎?”叮當兄說。

  愛麗絲可不這樣認為。國王戴著一頂高高地白色睡帽,上麵還綴著一個纓球。他躊縮在那兒就像一堆垃圾似的,還大聲地打著鼾。叮當兄說:“他簡直要把自己的頭都呼嚕掉了。”愛麗絲說:“我怕他躺在潮濕的草地上會感冒的。”她是一個很細心的小姑娘。

  “他正在做夢呢,”叮當弟說,“你認為他夢見了什麽?”

  愛麗絲說:“這個誰也猜不著。”

  “他夢見的是你呢,”叮當弟得意地拍著手叫道,“要是他不是夢見你,你想你現在會在哪裏呢?”

  “該在哪裏就在哪裏,當然啦!”愛麗絲說。

  “沒你啦!”叮當弟輕視地說,“那你就會沒有啦,嘿,你隻是是他夢裏的一種什麽東西罷了。”

  “要是國王醒了,那你就會沒影兒啦!”叮當兄接著說,“‘呼’地一聲你就消逝啦,就像一支蠟燭被吹滅了一樣。”

  “不會的!”愛麗絲生氣地叫道,“再說,要是我隻是他夢裏的,那你們又是什麽呢?我倒要問問。”

  “也一樣,”叮當大說。

  “一樣!一樣!一樣!”叮當弟叫道。

  他嚷得那麽厲害,使愛麗絲忍不住說:“噓!你那麽大聲嚷,會把他吵醒的,”

  “哼!你說‘吵醒他’,簡直毫無意義。”叮當兄說,“因為你隻是是他夢裏的東西。你明知道你不是真的。”

  “我是真的,”愛麗絲說,並哭了起來。

  “哭也不會叫你變真一點,”叮當弟說,“沒有什麽好哭的。”

  這所有都是那麽叫人弄不懂,愛麗絲不由得又哭又笑地說:“要是我不是真的,我就不會哭啦!”

  “難道你以為那是真的眼淚嗎?”叮當兄用非常瞧不起人的聲調說。

  “我知道,他們是在亂說八道。”愛麗絲想,“為這個哭真夠傻的,”於是她擦幹了眼淚,盡量打起精神來說:“我最好依然趕緊走出樹林子去,現在天越來越暗了。你們看會下雨嗎?”

  叮當兄拿出一把大傘,撐在他和他弟弟的頭上。然後仰起臉瞧著傘說,“不,不會下雨,至少在這下麵不會下雨。嘿!不會的!”

  “但是外麵會不會下呢?”

  “要是它願意,它就下。”叮當弟說,“我們不反對,而且正相反。”

  “自私的家夥,”愛麗絲想。她正想說一聲“再見”就離開他們,這時叮當兄突然之間之間之間從傘下蹦了出來,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
  “你看見那個東西了嗎?”他氣得險些說不出話來了。他的眼睛一會兒變得又大又黃,用顫抖的手,指著樹下的一個白色的東西。

  “那隻是是一個撥浪鼓,”愛麗絲仔細看了一會兒說。“你知道,可不是狼(wolf)。”愛麗絲以為他是在畏懼,趕忙補充說,“那不過是一個撥浪鼓,已經又舊又破了。”

  “我知道它破了。”叮當兄叫道,發瘋般地跺著腳,一麵用手抓著自己的頭發,“他給弄壞啦,當然啦!”說到這裏他眼盯著叮當弟,叮當弟馬上坐在地上,想藏到傘裏去。

  愛麗絲把手放到他的胳膊上,安慰他說:“你犯不著為一個舊撥浪鼓生氣。”

  “可是它不是舊的!”叮當兄叫道,更加生氣了,“它是新的,我通知你!是我昨天才買的。我的新撥浪鼓啊!”他的嗓門提高成尖叫了。

  這一段時間裏,叮當弟正在努力地把傘收攏來,而把自己裹在傘裏。他搞的這個名堂那麽怪,以致把愛麗絲的注意力從那個生氣的哥哥身上吸引已往了。但是叮當弟搞得不算成功,最終,他裹著傘滾倒在地上了,隻有頭露在外麵。他就這樣躺在那兒,緊緊地閉著嘴巴和大眼睛。“看上去真像一條魚,”愛麗絲想。

  “當然你讚成打上一架啦?”叮當兄用岑寂了一些的語調問。

  “我想是的,”那個弟弟沉著臉說,一麵從傘裏爬出來。“可是她必須幫咱們穿戴好,你知道。”

  於是,這兩兄弟就手拉手地跑進了樹林子,不到一分鍾就返來了,抱來了各種各樣的東西,如枕頭心啦,毯子啦,踏腳墊啦,桌布啦,碗罩啦,煤桶啦等等。“你會別別針和打繩結吧?”叮當兄問,“這些東西都得放到我們身上。”

  愛麗絲事後說,她一輩子都沒經曆過那麽亂糟糟的事兒。這兩兄弟是那麽忙亂,他們得穿戴上這麽多的亂七八糟的東西,還得要她忙著係帶子和扣鈕子。“他們這樣裝扮好啦簡直成為一團破布頭了!”愛麗絲對自己說,這時她正把一個枕頭心圍到叮當弟的脖子上,他說:“這是為了防止頭被砍下來。”

  “你知道,頭被砍下來,”他一本正經地說,“這是一個人在戰鬥中所能遭碰到的最嚴重的事了。”

  愛麗絲不由得笑出聲來,但是她設法把笑聲變成為咳嗽,因為她怕傷害他的感情。

  叮當兄走過來讓她給他戴頭盔(他稱作頭盔,現實上那東西很像個湯鍋)。“我看起來臉色挺蒼白吧?”他問。

  “哦,有那麽……一點點……”愛麗絲小聲回答說,

  “我平常都是很勇敢的,”他低聲說,“不過明天有搖頭疼。”

  “我牙疼得厲害,”叮當弟聽見了這話說,“我的狀況比你糟得多。”

  “那麽明天你們最好別打架了,”愛麗絲說,覺得這是給他們媾和的好機會,

  “我們必須打一架,可是不一定打好久。”叮當兄說:“現在幾點鍾?”

  叮當弟看一看他的表說:“四點半。”

  “咱們打到六點鍾,然後就去吃晚飯,”叮當兄說。

  “好吧,”叮當弟挺悲傷地說,“她可以看著咱們——不過你別走得太近。”他又補充說,“我真正激動起來的時候,見什麽就打什麽。”
  “我隻要夠得著什麽,就打什麽,”叮當兄叫道,“不管我看見了,依然沒有看見。”

  愛麗絲笑起來了說:“我想,那麽你一定會常常打著那些樹了。”

  叮當兄得意地微笑著四下看一看,說:“當我們打完了的時候,周圍一棵樹都不會剩下了。”

  “這隻是是為了一個撥浪鼓。”愛麗絲說。她依然想啟發他們知道為了這點小事打架不美意思。

  “要是那不是新的,我就不會在乎了。”叮當兄說。

  “我希望那隻大烏鴉趕快來。”愛麗絲想。

  “咱們隻有一把劍,你知道,”叮當大對弟弟說,“不過你可以用傘,它同這把劍一樣鋒利。但是我們必須快點開始,天太黑了。”

  “越來越黑了,”叮當弟說。

  確實,天黑得那麽突然之間之間之間,愛麗絲以為要有一場大雷雨了。“這塊烏雲真大嗬,”她說,“而且它來的多快啊。嘿!我看它另有翅膀哩。”
  “那是大烏鴉!”叮當兄驚慌地尖叫,於是,一眨眼間這兩兄弟就逃得沒影兒了。

  愛麗絲跑進了樹林。“在這兒它就抓不著我了,”她想,“它太大了,沒法擠到樹中心來的,可是我希望它別這麽搧翅膀——它在樹林裏搧起了這麽大的風,嘿,什麽人的披巾給刮起來了。”
 

(责任编辑:曆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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